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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燕

事实上,我的小文章是在我祖母2009年10月去世时写的。当时,我答应我母亲和月经来的时候写一篇关于宋和李家族历史的文章,请他们帮我找一些资料。然而,因为没有时间做采访,直到几年后我母亲因病去世才完成。不幸的是,随着上一代人的离去,前两代人的许多事情都无处可问。写“民族企业家”创业史的最初计划似乎无法完成,只能重写为我对祖母和周围世界的个人理解。秦桧总是说从事史学的人在记录个人口述历史时应该有一点自我意识,因为每一个个人的历史加在一起就是一部时代变迁的历史。借用托尔斯泰的一句话,“时代是普遍的,但每个人的经历是不同的。”由于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个人的故事都有其文学和个性化的一面,我相信它不会类似于流行的“奶奶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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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奶的名字叫李财轩。她生于1906年,死于2009年。她活了103年。她的父亲李是中国最早的民族企业家之一。20世纪20年代,她在河北省南宫县开了一家皮革厂和一个布村。据说中国第一条机织线毯是他的工厂织的。按照解放后阶级构成的标准,它是地主和资本家;说得委婉一点,就是“民族资产阶级”。李家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人。虽然我的老祖父走在潮流的前面,但他不可避免地有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两个儿子都被送到国外留学,他们打算将来继承父业,以新兴的纺织行业为发展方向。与她的两个弟弟不同,我的祖母有机会出国深造。她被她的小脚捆住了,但是她没有读旧学校,也没有读新学校。后来,她当了小学老师,书法也写得很好。那一年,她也是一个有文化的“新女人”或“半新半老的女人”,但她总是在“旧家庭”里,似乎过得很愉快。她没有赶上“娜拉出走”的时尚,我也从未在《老家庭》中发现她对巴金小说的不满。另一方面,她对娜拉式的年轻一代,包括我的父母,充满了感情,并没有试图干涉他们。她的父母和长辈之间没有矛盾,但我的孙子们和她有一个磨合和理解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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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19岁时在蓟县嫁给了宋家。用奶奶的话来说,她丈夫的家庭是一个“富有的本地人”,不像天津的家庭那样外来和开放。但是后来她和丈夫去了天津。我爷爷叫宋子进,毕业于北洋纺织学校(奶奶这么说,但历史上好像没有这样的学校,所以应该是北洋工艺学校的纺织系)。后来,他在岳父的企业工作,并一直担任天津纺织工业的高级经理。在他们的孩子中,我妈妈是第二个孩子,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两个弟弟和三个妹妹。关于祖父母我就知道这些。我曾经看过一些母亲写给组织的详细的家庭资料和社会关系,并对她的家庭和成长环境做了详细的描述。我哥哥装修房子的时候不知道把这些字和旧照片放在哪里,被他妈妈骂了一顿。我也很后悔。知道这些文字和照片的珍贵,我真希望我把它们带到北京保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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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小脑袋”和“大小姐”

我早期的教育是一种“混合”,就像调色板上的颜色一个接一个地增加,这形成了后来的价值观,但仍然有时间周期。直到文化大革命的前半段,我是非常“革命”的,非常“左”的。我对祖母的感情、理解和钦佩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加深,但起初是坎坷不平和极不和谐的,这是时代的烙印和个人性格造成的。

几乎我们这一代人都经历了一个“盲目服从-狂热-碰壁-思考-恢复个人”的过程。1960年上小学之前,我和哥哥在天津的外婆家住了一段时间。我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除了我不喜欢和祖母一起去看所谓的资产阶级“老幼”,那里有人(过去应该是仆人)叫她“大小姐”,这让我感到很不舒服。在我看来,当他们互相赶上时,他们只是“怀念旧社会”,这与我们当时的教育是不相容的。有一次我去红桥区荣茂里,奶奶指着街道说:“原来整条胡同都是我们家的。”。当我听它的时候,我有反抗。因为我太年轻,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只能通过淘气和难相处来“抗议”,这让我的祖母很奇怪为什么一个通常温顺的孩子会如此不听话。当我到达我姑姑家时,我刚好赶上有人在“公私合营”后给她分红。当我听到“管理人员”时,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好人。当我想起我当时看到的“三石”阶级斗争教育展览时,所有的资本家都是凶残的反动人物,他们会剥削工人。我真的不想把他们和我的长辈联系在一起,所以我呆在院子里,拒绝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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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些在体制化的复合环境中长大的“50后”孩子,从小就接受了来自“革命”父母的话语体系,这与老一辈人的传统观念是不相容的,我也不喜欢祖父母的家庭。但是家庭别无选择。用当时的话说,解放前父母背叛了“剥削阶级”家庭,走上了革命道路。我一直对如何把握“感情”和“革命意识”的尺度感到困惑,所以我和奶奶的关系一直有些“扭曲”,但毕竟我的时间很短,成年人可能不会有任何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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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政权在1949年易手时,我不知道选择“站在正确一边”的父母是如何处理与“剥削阶级”家庭的关系的。读完父亲的日记,我意识到他们的“困境”比我的尴尬得多。与我出生在天津“资产阶级”家庭的母亲相比,我父亲出生在山东的一个农舍。我的祖父母在财富方面远不如他们在天津的姻亲,但在思想上他们比他们的姻亲更不幸。在1960年的饥荒中,我的祖父和祖母无法在山东老家生活,他们来到Xi安,去投靠长子,他是一名干部。我父亲向该组织报告,被允许离开“地主家庭”的祖母,并送走“地主”的祖父。没过多久,我的祖父就“死”在了他的家乡,实际上快饿死了。我父亲不敢在日记中表现出任何内疚(他学生时代的日记批评当前的政治内容生动,他20世纪50年代后的日记是一个枯燥的流水账),但我看到他背着奶奶哭,我也能感受到小人物在大时代的挣扎和软弱,以及人性与政治的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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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因为弱视,我住在奶奶家的时候,不得不定期去天津眼科医院治疗,所以我从河东区田庄小学五年级借来的。今年,我和奶奶有了很长时间的接触。我的“反叛”和“革命警惕”进一步暴露,我的祖母不断被咬。那时,在我祖母的眼里,我一定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好斗”孩子。奶奶,一个来自大家庭的人,总是关注一些古老的仪式。她认为我行为不端。她总是告诉我,良好的习惯应该从小培养,但我认为这些是古老的“封、投、修”的道德和礼仪,我不想遵守。然而,从当时留下的照片来看,祖母的管教仍然对我产生了微妙的影响。那时,我似乎比以前和以后更加陌生和安静。1965年,就在文化大革命之前,我谈到了“阶级斗争”。当时,所有的戏剧电影都是《别忘了》、《抓住封印》、《霓虹灯下的哨兵》等。在这种氛围中,我总是穿着一串“阶级斗争”的服装,与形势保持一致,甚至有意识地表现出“矫枉过正”的叛逆。现在想起来,可能有两个原因:第一,在我看来,奶奶的权威不如她父母,想脱离父母的视线做出草率的决定也无妨。其次,潜意识里,我有一个想法,我不想口头上承认。从母亲带回的内部资料来看,我知道父亲在1964年的“反修”问题上犯了一个“错误”,并多次受到批评。我想用自己的“革命”来摆脱被社会孤立和歧视的命运。当然,直到后来我才意识到这一点。那时,当我十几岁的时候,我只是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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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祖父的工作关系,他们住在天津国棉一厂的一栋日式小楼里。虽然不能说他们的生活很丰富,但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他们有抽水马桶、沙发、弹簧软床、毛皮大衣和一些珠宝。这显然与我们从小就住在政府大院的环境大不相同,那里的一切都由政府统一分配,我们在食堂吃饭,然后去寄宿学校。事实上,从当时的现金收入来看,我祖母的家庭可能不如我父母,但这位老“大太太”很细心,善于打理家务,这无疑比我们家更经济、更优雅。例如,如果你吃虾,你可以在我们家咀嚼它。然而,我的祖母蒸虾部分,油炸虾头,用虾皮做汤,用油炸虾油做新鲜酱油。一只虾能吃多少次?买一块肉,炒肉丝,剁馅,根据不同部位做皮冻。没有什么可浪费的。同样的菜肴并不局限于我们家的任何餐具,只要它们被盛入一个大搪瓷碗中并能进入胃里。奶奶家有各种餐具,包括一套精美的瓷鱼盘、汤锅和水果盘。甚至用来吃米饭的碗也不同于用来吃意大利面的碗,意大利面非常特别。我喜欢并反对这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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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私合作之前,奶奶家有很多有缺点的旧书,通常只有一行记录,其中大部分是空·怀特的,论文很好。我不仅把它作为草稿送给了我的同学,还亲手销毁了许多副本。现在想想,这是宝贵的第一手经济史资料!奶奶经常给我讲老人创业致富的故事。现在看来,他们都是“第一代民族企业家”的精彩案例,但我当时不喜欢听他们讲。我还指着那些家具和衣服,反驳她说:“这些不是剥削得来的。”。我认为她对当前的“新社会”不满意,怀念剥削阶级的生活,经常和她争论。她说她打不过我,所以她写信给我父亲,说我的教育有问题,这违反了一些常识。我的父亲总是尊敬我的祖母,每次我写信时,他都恭恭敬敬地称她为“婆婆”或“先生”(也称我长辈中的知识女性为先生,这是我进入大学后熟悉的称呼)。父亲收到祖母的“投诉信”后,写了一封信批评我不尊重老人,我立即用报纸上的语言和“阶级斗争”来回应,这让父亲很尴尬。用常识教育我显然与这个国家的意识形态相冲突,但他不愿意把我变成一个“小叛逆者”,用流行的观念失去了感情、人性和理性。无奈之下,他只能把我召回他身边。事实上,家庭伦理和当前政治之间的冲突仍然没有根本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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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我们就不关任何人的事了。

当我回来的时候,我知道为什么我的父母想送我去我奶奶家。文化大革命前夕,由于“修正主义”的错误,我的父母从Xi的西北局大院被转移到甘肃最穷、最苦、最干旱、最缺水的定西。从的红楼到天津,我原本不习惯“资产阶级”的环境,但从十里之外的天津魏回到黄土的穷山,反差更大。

最大的变化不是城乡和贫富的差别,而是家庭生活的变化。我们的“双职工”家庭生活有点马虎,到了县城就更加粗放和不守规矩了。虽然父母的工资是全县最高的,但可支配现金似乎远远高于平均水平。但事实上,我们必须摆脱给老人的东西。工资用在几个地方,我们手里没有多少钱。再加上“活不下去”,只是在生活质量方面,有时似乎不如我们班农民家庭的孩子。那时候,我们的父母经常不在家,我们总是把钥匙挂在脖子上“建造我们自己的家”。从早上带的干粮来看,我们还带了食堂蒸的不好吃的老玉米粉。虽然学生们也吃杂粮,但大部分都是当年的新食物。不管是黄澄澄的玉米饼还是小花卷荞麦面,都很糟糕。当吃老玉米或烤红薯时,当它们被拿出来的时候,有一股扑鼻的谷物香味。一般来说,早上学习后,学生们会吃干粮来代替。吃了我带来的口粮,许多学生说:“我原以为你们这些‘干部’比我们先进得多,现在看来真的不怎么样。”。我被一些男孩嘲笑,因为我在家做饭,经常不洗手就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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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大革命之初,由于父亲很快成为“批判对象”,他的头上有五个埃布什:修正主义者、历史反革命者、匪徒和走资派(事实上,虽然他的父亲在行政级别上可能比当地县长高,但他一直从事理论研究,从未担任过任何级别的现任官员)。因为我的父亲,我和哥哥被学校开除了班长的职务,成了被革命队编入另一本书的“帮派子弟”。无论我多么努力地“左转”,我的革命生涯都无法持续。在那之后,当1971年林彪事件爆发时,原来的盲目信仰支柱一点一点地倒塌了,我开始学会用自己的头脑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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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化大革命的鼎盛时期,我母亲去了县城的五七干校,而我父亲和四种分子在水利建设工地上“改革宗”。我哥哥仍然和很多高中生住在学校,对“文化大革命”的事业充满热情。有时他回家吃晚饭就走了,他一点也不能指望。我和哥哥是家里唯一的伙伴,我们住的老房子在空非常阴暗,尤其是厨房没有电的时候,我们晚上需要煤油灯做饭,所以我们必须勇敢面对彼此。有一次,我去40英里外的五七干校看望母亲。因为我错过了晚餐时间,所以我真的没有东西吃。我妈妈不得不给我冲了一杯糖和开水来满足我的饥饿。那时,天气已经很冷了,所以我找不到衣服穿。我不得不把妈妈的秋装塞进我的夏装里,这使得里面变短了。五七干校的人摇摇头说,家里有妈妈的孩子和家里没有妈妈的孩子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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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当我做饭的时候,我让我哥哥把热水瓶从房间里拿出来。也许是其他人太小,拿不动热水瓶,门槛太高了。他在台阶上绊倒了,家里唯一的一个8磅重的热水瓶被摔在了门槛上,吓得他赶紧缩在门槛上。那时,一个热水瓶可能要花5元钱,这意味着我们生活费用的四分之一将会消失。我在心里想如何向大人解释。我哥哥被冤枉缩在门槛上,不敢流泪。他嘴里喃喃自语着他的母亲,或者他的邻居出来玩了一圈,说如果他不把孩子烧死就好了。太穷了,他妈妈不在,所以不要再抱怨了。在清理班轮的碎片时,我悲伤地想,我真的不知道没有大人我该如何生活。虽然我从小就过着寄宿生活,但城市和农村的集体寄宿生活与独立养家的感觉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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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是最后一道防线

在孩子们最需要的家庭里,奶奶总是像个“消防员”。在得知我们家“成人空房”的消息后,她立即放下天津的一切,坐火车去了甘肃。奶奶的到来让我们的生活立刻变得不同。虽然钱仍然是钱,房子仍然是一个又高又暗的老房子,但不知何故家里很明亮,我们的勇气很大。我们的父母在不在都没关系。奶奶的到来让一家人看起来很活泼,她把自己的存在感传播到了每一个地方——奶奶做的米饭比我妈妈做的米饭好很多倍,所以我无法与之相比,我弟弟也玩得很开心。我终于不用再做“杨排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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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是一个经历了北洋军阀、日本统治和国民党政权转变的老派人物。她从未见过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对任何政权都没有很大的期望。她对小人物有一种无助和超脱,看着你起起落落,已经超越了世界。有些海报“妖魔化”我的父亲,所以我们不能告诉老人当我们回来,但她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我自己的女婿是什么样的人”那些耸人听闻的帽子。老人的思路简单明了,她说,我不懂政治,但世界再变,对与错也不会变,浊是清的,一个人的对与错,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也许她过去常常看到生活中太多的起起落落,她只是听我们带来的各种传单和新闻。从表面上看,除了关心和关心,奶奶和爸爸在其他问题上没有交流。然而,只要父亲一回家,家里的食物就会立即增加两个等级,每顿饭都会有不油腻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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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奶奶看来,男主人在外面跑来跑去,而女主人在家里就像一把大伞,保护每个人免受风雨。她有一句口头禅:“如果我爱的人有麻烦,我能帮谁?”她说,许多人不顾一切地自杀,不仅因为他们受到批评,还因为他们被家人和亲戚抛弃。家庭是战争的最后一道防线。她总是说:“我不能控制外面的人说什么。”当你进入我的门,你必须遵循我的旧原则——最大的感情。”。她很少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有任何限制,但我记得有两件事她发了脾气。有一次,当我妈妈下班时,突然下起了大雨。奶奶让我们给她一把伞。我们互相推推搡搡,不想出去,说也许我妈妈在避雨。老人突然勃然大怒,指责我们无知、不孝顺、不愿回报父母,并说即使不怕和小脚摔跤也要送伞。不一会儿,我妈妈回来了,浑身湿透了,我善良的祖母两天不喜欢和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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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第39版

从版本38继续

还有一次,我在天津当医生的姐姐被送到宁夏,她经常去农村探亲。她的孩子萌萌无人照看。奶奶决定把它带回天津养活自己,并暂时转移和适应它一段时间。一岁以下的孩子突然断奶,离开了母亲。小萌萌哭了一夜没吃东西,这让我们都睡不好。我弟弟甚至气得对小萌萌大喊:“你再哭,我就把你赶出去喂狼。”奶奶生气地说:“别这样对待孩子。”"当每个人都有困难时,亲戚应该互相帮助。"。我们都怀疑奶奶是否能照顾好这么小的孩子,但她仍然抱着放弃别人的态度,试图用各种食物来喂养萌萌。不到一个星期,萌萌已经可以吃米糊和蔬菜粥了。有一次,吃了一脸米糊的萌萌爬上门槛,被邻居家的大黄狗用舌头舔了一口。我们震惊了。10天后,小萌萌扶着墙,四处走动传达奶奶的指示,对爸爸说:“老公,吃吧”,奶奶原来的话是“叫你叔叔吃吧。”后来,在我有了一个女儿之后,我的祖母,已经快八十岁了,仍然自愿帮我照顾孩子。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最大的爱”和“我不帮助任何人”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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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也看报,听广播,熟悉政治形势,偶尔会想出一些新名词。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她100岁。在2001年9·11事件和阿富汗战争爆发后,她仍然在电话中说,“本·拉登(她甚至知道本·拉登)已经激怒了美国人,而这场战争可以起带头作用。”如果它失败了,你将来到我们的国家来避免它。”。近百岁的人有点困惑,但他们认为自己是在他们早期的农村老家河北。但她关心时事主要是从普通人的生活角度出发。例如,1969年后,中国与苏联的关系很紧张,有消息说中国和苏联将要开战。她准备了一些类似“战备包”的东西,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事故;1976年,当有地震的谣言时,她做了一些小包装的油炸面条、油炸大豆、油炸蚕豆和糖果,把它们放在不同的角落或我们的口袋里。奶奶似乎总是很忙。她的口头禅是“有了钱,想一想没钱的时候”,等等,“晴天下雨的时候”,“你好起来的时候,想一想你有困难的时候”……总之,“防患于未然”。例如,她说:“看看松鼠整个夏天都在忙些什么,为冬天储备食物。”。夏天是收集的日子,夏天是干燥的季节。她教我如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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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祖母那里学到了“松鼠日”

当我在天津的时候,我觉得这个“资产阶级”家庭和老奶奶这个“大太太”脱离了“劳动人民”,来到甘肃成为“劳动人民”中的一员,却发现奶奶远离普通老百姓的家的生活,比我们没有吃到人间烟火的“革命家庭”要近得多。没有奶奶,没有福利院,我们过普通人的生活是不好的。

让我们先谈谈食物。我们缺少每人28.5公斤的口粮。因此,每当时令蔬菜下架时,奶奶会在最便宜的时间大量购买,然后制作番茄酱、干茄子、干豆、干红薯、酸菜和咸蛋。房子里装满了不同的瓶子和罐子,养了鸡和兔子,院子里种了果树。这样,我们通常的食物丰富多样,我们也可以在整个冬天吃反季节的蔬菜。奶奶总能变出像魔法一样的东西,或者一块糖,或者一把花生,或者几只虾。没人知道她从哪里得到这些东西的。无论如何,当你最需要它们的时候,她可以从一些布袋里找到意想不到的食物。此外,奶奶总是有一个充满她的七个孩子的家庭日,总是在她的所有孩子之间交换需求。一旦一个地方的一些食物略有过剩,她就会以包裹的形式把它们送到另一个地方。有一年,龙溪的杏树迎来了丰收的一年,没有人愿意把便宜的杏树扔到地下。奶奶把杏干铺在院子里,当它们干到80%时,就被收集起来,用布袋送到其他孙子的家里。那时,邮局不允许邮寄食物。奶奶寄包裹的诀窍是在家里称同样重量的可替换物品,然后在检查邮局的窗户并缝好包裹后,在衣服中间包一些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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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谈谈我们穿什么。那时,我们每个人每年只有一张1英尺2英尺的布票,当我们长大后,我们花光了所有的钱,要么是挂在脚踝上的裤子,要么是袖子肘部的大洞。因为布票是用来做衣服的,所以没有做被子的布票。当我住在初中的时候,当我第一次开始上幼儿园的时候,我总是盖一床不到1.5米长的被子。当我晚上踢的时候,我的脚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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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来了以后,她把我们所有的旧衣服都翻出来,先分类,把我们以前穿的小衣服送给我叔叔月经的孩子,把我爸爸的衣服给我哥哥和弟弟换了,把我妈妈的旗袍和羊毛衫给我换了。薄衣服被拿走并打褶,而厚衣服被挤压并打褶。奶奶说只要有地方可以切割,就可以缩小和放大。没有缝纫机,平的开口线可以用倒钩针拉出。所有衣服的肩膀和裤子的膝盖被夹在中间,然后用染料染色,这是一个整体。只有一条旧裤子被换掉时,会有很多花样。背心可以更换,前后片可以调换和缩小,总之,为了充分延长使用寿命。旧毛衫经过拆解、洗涤、染色和针织后,肘部和领口处的羊毛上增加了一条新线,一件结实耐用的新毛衫诞生了。最后,真正无用的布条是不能扔掉的。它们贴有害虫滋生的表面,也可以用作鞋底。总之,在奶奶眼里没有什么是可以丢弃的。奶奶还说服妈妈买了一台蜜蜂缝纫机,说投资绝对值得。不久之后,就连我哥哥和弟弟都可以操作缝纫机了。另外,奶奶还教了我们很多生活小窍门,比如染过的衣服在盐水中浸泡后不容易褪色,白色的运动鞋刷一层白纸晾干后也不会变黄,等等,还教我用awls补鞋,大大提高了鞋子的使用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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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我了解衣服的结构,我的祖母像一个熟练的工人一样,还专门解剖了一件旧衣服,告诉我衣服的组成过程,前后片、领窝、上腰和上袖的原因,以及在哪里可以找到衣服不平整的原因,在哪里可以放大和缩小衣服。和奶奶解剖衣服后,我不仅形成了看衣服的“立体”感觉,而且动手能力也大大提高,不再面临“老虎无处吃苍蝇”的困境。插队后,我的旧棉衣每年都可以独立拆卸、清洗和缝制。我家里所有的毛衣都是我织的,我经常自己换衣服。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一个“怪癖”。每当我遇到麻烦和心烦的时候,我都要翻出一些旧衣服来翻新。事实上,应该换什么衣服是第二位的。从独自坐着,拆卸,测量,缝纫和熨烫,我的心会立刻下沉。我可以像旁观者一样把自己拉出来,冷静平和地看待问题,理清思路,分析原因。奇怪的是,对我来说,换衣服的过程就是“改变心情”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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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祖母让我真正感受到了“松鼠日”的含义,所以我现在不需要靠“保护区”生活,但是当我看到夏天灿烂的阳光,而不是像松鼠一样为冬天做准备时,我觉得我辜负了阳光。后来,我想,奶奶家是那么“洋学校”,但奶奶教我们的不是穷人的日子,至少是普通人的日子吗?看来“中国与西方”和“富人与穷人”之间的差距在人民和普通人之间可能没有那么大。但在衙门内外,在“官民”之间,即使“腐败”不那么明显,“革命”的气氛仍然很浓,即使我父亲是一个资历较老但不掌权的士大夫干部,即使他带着一种罪而不是骄傲,即使他离开了自成一体的“大院”,他实际上也远离了真正的人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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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有人说过:“青春的经历将成为影响他一生的一种思维方式。”。我不能说奶奶对我有多大影响,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过家庭生活”而言,奶奶无疑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位老师。套用当时样板戏《大红灯笼高高挂》中的一句话:“你的那碗酒放在底下,我什么酒都能喝。”后来,我去插队、工作、上学、结婚、出国...

(作者是中国政法大学教授)

标题:跟着姥姥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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