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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认为生育观念是唯一的历史决定因素,这太过分了。”宋·说,生育信仰的功能不能仅限于人类生育,性巫术或习俗也可以应用于农业耕作、牲畜繁殖,甚至养蚕

多年前大兴安岭的一个秋天的早晨,一个猎人吹了一支从桦树上剪下来的喇叭形笛子,发出一种类似于公鹿的声音。母鹿以为她的伴侣在嘶叫,然后出现在丛林深处。笛声悠扬而断断续续,与雄鹿的回声相互呼应,直到鹿群被引入陷阱。

血腥的狩猎后,猎人满载而归。谁会想到这种鹿笛实际上是在旧石器时代晚期发明的,当时人类发明了一些发声工具。几万年后,它们被用于鄂伦春族和鄂温克族地区。在人类征服自然的过程中,它不仅是一部狩猎史,也是一部人类进化的历史,从赤手空拳与野生动物搏斗,手持木矛或火攻击,然后发明弓箭。

一朵花,一个世界,一棵树,一朵花。考古学家、民俗学家宋在他的新作《古器物溯源》中,仔细研究了几十年来在少数民族地区田野考察中所见到的器物,包括鹿笛、标枪、砂轮、嫁妆画和爱情药等。“时间不等人。”在接受《中国商报》的电子邮件采访时,这位80多岁仍在写作的老人强调,这样的救援记录具有更重要的历史意义,尤其是在社会转型比汉族更快、更激烈的少数民族地区。

小器物后的大历史

充满危险的野外工作

1961年8月,呼伦贝尔草原一望无际,没有公路。汽车只要握着方向盘就能自由行驶。一些历史学家,如简伯赞和范文澜,视察了当地的生产队,发现卫生中心、兽医站和小型设备加工厂都建在草原上。他们敏锐地意识到,在这些原本以游牧和狩猎为主要生活方式的少数民族集体进入“社会主义社会”后,民族地区的文物将迅速消失,许多风俗习惯将永远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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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26岁的宋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国家历史博物馆展览部工作。国家历史博物馆也感到迫切需要做一些事情,它也将调查云南省泸沽湖的步行婚姻制度,然后举办一个关于母系社会的文化展览。宋毕业于北京大学考古系,大三时赴广西进行民族调查。他无疑是云南之行的最佳人选,这也开始了他的实地考察。几十年来,宋从大兴安岭的鄂伦春族林区、泸沽湖地区和滇西北的凉山地区,到海南的黎族,足迹几乎遍及全国。每次出门,只需三四个月,一年多。"仅芜湖、大梁山和海南岛就去过5次以上."他告诉中国商业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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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的地点很特殊。宋说,史前研究不仅要依靠考古资料,还要用大量的民间传说“活化石”来证明“死化石”。参观人口众多的地区、古老的村庄、丰富的历史和文化是有意义的,因为只有在“孤立”的情况下,这个民族的历史才能真正得到保存。

在这些少数民族地区,交通极其不便。1962年,宋去摩梭考察步行婚姻制度时,跟随商队从丽江到泸沽湖走了11天。从泸沽湖到四川省木里县奥亚乡,要经过金沙江和田冲河,然后逆流而上龙达河,步行7天才能到达。他也是第一个进入俄罗斯和亚洲研究民俗的学者。

一路上,甚至危险。木棍是行走的必要工具。例如,在广西和海南这样的山区,雨后,乡村道路上每隔十步就有一群蛇蜿蜒而行,它们必须被挑出来才能继续前行。有时当遇到泥石流时,带路的小狗会在瞬间被冲走,或者一只豹子会突然出来吓到骑马的人。"幸运的是,赶快跳下马,否则你会和马一起掉到悬崖下面."许多年以后,宋想起金沙江畔的情景,依然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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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40多年前俄罗斯和亚洲的路况一直没有改变,直到2007年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西部考古勘探中心主任王鲁茂一行抵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王鲁茂回忆说,在通往俄罗斯和亚洲的必要渡口没有渡船。空只架设了两根钢缆,下面挂着一个破旧的竹篮。路人或货物需要放在竹篮里,在他们到达河的另一边之前,竹篮被岸上的人拉或放。代表团的所有成员尖叫着坐在竹篮里过河。有些人甚至说:“如果我死了,我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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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说,野外考察既是一项课题研究,又是一次冒险."宋这样总结它。

重新发现原始社会

他发现考古发掘中许多未解决的原始社会生活场景以另一种形式保存在少数民族地区。

在泸沽湖,一个口袋里拿着笔的北方年轻人发现摩梭家庭非常特别。这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家庭,就像房子里的壁炉。母亲是家庭的核心。孩子们将终生和他们的母亲在一起。他将泸沽湖的婚姻制度与半坡遗址进行了比较,认为母系社会半坡遗址出土的大屋基本相当于泸沽湖母系家庭的公共火塘。当地的小房子不是一夫一妻制家庭的房子,但它们可能是女孩接待男朋友的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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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个经历了所有苦难的俄罗斯-亚洲小镇,那里没有道路、水和电。当宋看到当地仍然是一个兄弟杂婚制和一个姐妹和丈夫,他觉得“渡江”。这种原始的伴侣婚姻是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过渡时期的一种婚姻形式。他在俄罗斯和亚洲的调查也是学术界第一次完整的原始婚姻调查。

在实地考察中,宋也十分重视文物的收藏。他在西双版纳收集了数万件民族文物,在泸沽湖地区收集了3600多件文物,前后用40多匹骡子运出。“当时收集这些文物很容易,有时是伸手可及的。”宋回忆说。如今,这些珍贵的文物被收藏在国家历史博物馆。几十年后,当地人想建一个民俗博物馆,但是社会变化太大,很多东西都消失了,最后他们来到北京复制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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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随后的几十年里,宋多次往返于泸沽湖及其周边地区,出版了《女儿国家史》、《杂婚制与合夫制》、《金沙江奇俗》等著作,无疑成为女儿国历史研究的学术带头人。到目前为止,包括《结婚的人》在内的书籍在泸沽湖旅游策略中也被网民列为“五星级推荐”,这些记录被认为是真实客观的。相反,著名作家杨二车娜姆的《走出女儿国》却因夸大和扭曲了婚姻制度而受到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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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认为生育观念是唯一的历史决定因素。他们认为生育信念主宰一切,推动历史前进。因此,到处都有性工具,到处都有生殖文化。这种观点太过分了。”在《古器溯源》中,宋在梳理了男性根史和爱医史之后,强调了对女性的重视。他说,史前时期流行的陶祖和石祖的性质可能与民族民间传说中的巫术性质相同;除了崇拜阴茎的不育或不育的摩梭妇女外,在埃及、不丹和希腊的一些地区,妇女还佩戴男性生殖器形状的饰物来避邪。然而,生育信念的功能不能仅限于人类生育。在、、郧等记载中,性巫术或性习俗也适用于农业耕作、牲畜饲养甚至养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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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宜兴王?三月东岳庙会上,宫桥流行“滚蚕花”的习俗。庙会那天,女孩们盛装打扮,拥挤在人群中。即使这些年轻人表现得有点轻浮,他们也不会生气。据说东岳师傅喜欢挤在一起,这样养蚕业就会有好收成,人口就会增加。

对步行婚姻制度解体的思考

“上面的房间转了两圈,下面的房间转了两圈,蚊子咬得很厉害,但不幸的是没人看见。”宋在泸沽湖实地考察时,对步行婚姻制度有着深刻的认识。一个女孩告诉他,这是一首非常流行的摩梭情歌。如果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并试图找出对方是否愿意嫁给他,他会像这样和这个女人一起唱歌。“现在,除了吸引游客来旅游,真正唱情歌来表达爱意的年轻人很少。他们在手机里玩“小苹果”和“最炫的民族风”刚从泸沽湖回来的曾蓝蓝这样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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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还告诉《中国商报》记者,目前,不仅汉族社会正在发生转型,少数民族地区也在发生转型,而且这种转型的速度更快、更激烈。他说,除了步行婚姻制度逐渐向一夫一妻制转变之外,一些摩梭人在选择配偶时把目标转向了外界,一夫一妻制婚姻也发展很快。“现在,当地的山川依然如故,“女儿国”已名存实亡。”当他前后至少去过泸沽湖七次时,他叹了口气。摩梭学者拉穆加图萨认为,随着1990年旅游业的发展,传统的摩梭家庭在外来文化和经济的影响下发展成为一个小家庭,随着摩梭人的经济来源从原始的农耕和捕鱼转向旅游,曾经掌握经济大权的老祖母逐渐被会说中文、有一定知识的年轻人所取代。“这将导致芜湖母系文化支撑平台的崩溃,母系文化濒临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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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田野调查中,宋还发现,汉族和少数民族地区古村落的破坏与一些地方政府推行的“破坏性”政策有关。海南黎族人居住在一个用茅草搭建的船形房子里,里面保存着黎族的许多传统文化。然而,当地官员认为茅草屋太落后,所以他们被要求拆除茅草屋,搬到砖房,这导致破坏了大量的传统文化的黎族人。在考察当地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时,他惊奇地发现,已经消失的北方少数民族的簪骨技艺在黎族得到了保存,这使他兴奋不已。回到北京后,我给雕刻家买了一套雕刻刀,送给他。但问题是,当最后一位传人死后,黎族的骨雕艺术会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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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社会上有些人急功近利,把传统文化抛在脑后,只为了钱和小利润。”谈到这一点,宋听的话说得相当激烈。他用“追逐名利”、“道德沦丧”等四个贬义词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要想读更多的书,了解更多的历史,我们必须了解人类的物质和文化历史以及非物质文化历史。”他特别指出,在中国历史上,少数民族和汉族的发展相互交融,相互影响。在一些地方,少数民族的昨天是汉族的前一天或前三天。如果你了解这些民俗,你就能更好地了解汉族的历史。"这些是中华民族的根."。

标题:小器物后的大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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