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退欧”或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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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所副研究员郑连生

6月29日，由希腊财长、央行行长和希腊银行业协会组成的金融稳定委员会(Financial Stability Board)宣布，由于欧洲央行冻结了对当地银行业的紧急贷款，所有希腊银行都被关闭，希腊股市被关闭，资本管制得以实施。五年多之后，希腊的主权债务问题再次陷入重大危机。与过去不同的是，如果处理不当，希腊危机将远比上次危机严重，甚至可能迫使希腊退出欧元区。希腊危机及其对欧元区的影响将极其深远。

全民公决的闹剧

希腊与国际债权人(主要是欧盟、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欧洲央行)谈判的破裂，是希腊危机的导火索。由于6月30日是希腊偿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债务的法定期限，希腊无法偿还这笔债务，因此它提出了一个避免违约的方案和灵活的安排，双方就此展开了谈判。事实上，关于希腊债务问题和安排的谈判已经持续了将近半年，上周末是最后一次尝试。

希腊与国际债权人谈判的主要核心问题包括长期债务减免、长期财政整顿政策、初始预算盈余水平、取消提前退休安排和增值税。然而，目前在希腊执政的激进左翼联盟(syriza)及其联合政府中的右翼希腊独立党(Independent希腊Party)对债务整合安排和社会福利问题极其敏感，不愿牺牲希腊的福利来换取国际债权人的妥协。筋疲力尽的国际债权人选择不妥协，这使得希腊的债务违约显而易见。如果处理不当，希腊将在6月30日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违约。

选择国际债权人被希腊政府视为一种侮辱。希腊总理齐普拉斯宣布，希腊将举行一次全面公投，决定是否接受国际债权人的苛刻条件，并将希腊政府与国际债权人之间的分歧留给希腊人选择。这种通过民主手段解决危机的方式凸显出希腊政府在债务问题上缺乏自信，这可能会进一步加剧危机。从危机应对和处置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选择。

希腊公投闹剧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演了。2011年10月31日，希腊总理乔治·帕潘德里欧宣布就第二轮欧盟援助计划的可接受性举行公投。当时，希腊债务违约的风险突然很高。如果希腊选民在公投中拒绝新的欧盟援助计划，这意味着希腊将面临债务违约。帕潘德里欧的决定不仅引起了政党内部的分歧，也引起了德国和法国领导人的不满。欧洲联盟宣布将暂停发放第一轮援助的第六部分，直到希腊内部争端平息。在各方的压力下，帕潘德里欧于11月4日宣布他将放弃公投。第二轮援助计划注定要失败。然而，帕潘德里欧政府陷入了信任危机，不得不突然下台。11月11日，前欧洲央行副行长卢卡斯？由帕帕季莫斯领导的解决债务危机的过渡联合政府成立了。经过四个月的谈判，直到2012年2月21日，欧元区17国的财政部长才最终批准了对希腊的第二次援助计划，并要求希腊到2020年将债务与gdp之比控制在121%以下。该援助基金的规模为1300亿欧元。2015年6月30日到期的imf债务是第二次援助的一部分。尽管公投闹剧最终趋于一致，但希腊的信誉受到严重侵蚀，拯救希腊的最佳时机被推迟。

极有可能的违约

希腊欠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16亿欧元债务将于6月30日到期，而希腊政府决定的公投日期是7月5日。因此，在希腊人民别无选择之前，希腊政府可能很难偿还imf的债务，而且希腊极有可能违约。尽管欧盟和欧洲央行可能会采取特别措施防止希腊违约，但欧洲可能会被迫转向袖手旁观，因为希腊政府的信誉已经大大恶化。

希腊政府甚至将潜在违约归咎于欧洲央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希腊政府声称，欧洲央行暂停了短期流动性支持，这使得希腊银行业难以维持，并不得不宣布银行关闭。此前，希腊银行业的流动性主要来自欧洲央行的流动性支持。此外，希腊政府对imf的不合理感到不满。希腊过去按照规定偿还债务，但现在它想通过全民公决决定是否接受更严格的紧缩条件，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没有给出时间窗口。在对希腊政府的这种感性指控中，它实际上是对其与债务主张的法律关系的懈怠。

英国退出欧盟还是时间问题

债务违约，退出欧元区，重启德拉克马，然后通过货币贬值恢复竞争力。这似乎是一个合理的逻辑，但这是一个无奈的选择，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选择。此前，学术界对这一问题已经讨论了很长时间，有些人甚至为“希腊退出”创造了一个专门的术语“希腊退出”，将英语单词希腊语和英语单词exit结合起来。对希腊本身而言，是否“退出欧盟”的确是决定该国命运的关键。

不管7月5日公投的结果如何，希腊都没有摆脱之前的困境。一方面，留在欧元区可以依靠外部融资维持生计，但国内民众无法忍受紧缩条件，期望在五年内将财政盈余从-13%提高到10%，这只会激起民众的疯狂反抗，引发政治混乱。然而，当前的联合政府一直关注人民的社会福利，而希腊政府在情感宣泄上站在国际债权人的对立面。另一方面，离开欧元区意味着失去欧元救助，面临许多不确定性和高经济和政治风险。事实上，早在2007年，著名国际经济学家巴里·艾肯格林就讨论了欧元区分裂和欧元崩溃的可能性。成员国退出欧洲的最终结果可能是一样的，即它将严重影响欧元区和欧洲经济。希腊正在重启德拉克马并贬值，这不一定会提高其竞争力，因为国家经济体系可能已经崩溃。

在民族主义、民主选择和危机管理的过程中，希腊人民将在未来的困境中遭受痛苦，这将不断导致政治动荡。每一场风暴都在动摇德国和其他欧元区国家的信心以及所有债权人的耐心，希腊将越来越无法留在欧元区。一旦市场开始对希腊退出欧元区表示担忧，它的潜在风险就会被市场暴露出来，直到它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希腊的困境使得它很难决定是否退出欧盟。然而，在自我实现的负面反馈中，希腊退出欧元区可能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