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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摘要
中国吉隆坡安邦轻轨延长线项目副总经理薛川、中国交通第二局铁路工程有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王春景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告诉记者,如何将这一“骨头工程”作为中国交通集团的战略项目“咀嚼”并创造效益。
本报社长赵一宁在吉隆坡报道
就像中国围棋一样,“走出去”阶段就像是象棋比赛开始时的布局,“一带一路”阶段就像是国际象棋的中间。毫无疑问,采用什么样的原则、如何运用实力以及选择什么样的风格都需要战略决策。在某种程度上,“一带一路”策略是一种中间策略,而中间策略将决定一盘棋的结果。
对于企业来说,战略项目是打开市场的关键。安邦城市轨道交通是记者在此次“一带一路”调查中第一次接触到中资城市轨道交通项目。中国吉隆坡安邦轻轨延长线项目副总经理薛川、中国交通第二局铁路工程有限公司首席经济学家王春景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告诉记者,如何将这一“骨头工程”作为中国交通集团的战略项目“咀嚼”并创造效益。
为进入超大型铁路项目做准备
21世纪:安邦城市铁路的合同价值仅为8400万美元。对cccc来说,不到1亿美元是一个小项目。你为什么想做这个项目?
薛川:这个项目是CCCC的一个战略项目,规模虽小,但意义重大,目的是为将来进入特大型铁路项目做准备。
21世纪:战略项目的含义是着眼于宏观层面还是微观层面?
薛川:应该两者都有。它们是相互关联的。从宏观上讲,推出“一带一路”的国家战略不是一时兴起,也不是基于对空.的假设它已经有了实际的基础。事实上,在国家号召“走出去”之前,许多企业,特别是基础设施建设企业,已经走出去了。我们帮助东亚和南亚国家建设了许多港口,如巴基斯坦的瓜达尔港、缅甸的仰光港和皎漂港、孟加拉的吉大港、柬埔寨的西哈努克城港、斯里兰卡的科伦坡港和汉班托塔港等。它们就像散落在印度洋上的珍珠,可以说是目前形成的。“一带一路”战略将进一步把这些珍珠与一条“线”联系起来,这条“线”就是高铁。这些线路不是空意义上的不相关的单线,而是一个从中国辐射出去的网络。贯穿东南亚的线路之一是高速铁路,从中国出发,经过老挝、泰国和马来西亚,最后到达新加坡,通过基础设施和经济关系将这些国家连接起来。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称得上名副其实的珍珠链,这是一场具有宏观意义的大棋赛。因此,吉隆坡轻轨项目是从微观角度实施,最终实现宏观目标。
从企业层面看,马来西亚正在改造铁路升级运营项目,几个轨道项目正在建设中。CCCC选择这个机会进入马来西亚轨道交通市场,目的是为中国高铁的推广做准备。如果说几年前中国高铁无法与日本新干线竞争的话,它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包括技术自主性、线路管理能力、安全性等等。中国拥有世界上最长的高速铁路网。
21世纪:是的,我们有16000公里的高速铁路,日本只有2500公里的新干线,法国大约有1896公里的高速铁路,与中国的数量级不同。
薛川:高铁是中国的顶级产品。可以说,世界上许多大型建筑公司几乎没有他们做不到的项目,但只有高铁是特别的,不是他们没有技术力量,而是规模问题。如果达不到这个规模,那就难以令人信服,就像管理一个小国和管理一个大国是完全不同的事情一样。
《21世纪》:应该说,中国港湾擅长做离岸工作。现在你在陆地上做轻轨。为什么主人相信你?
薛川:我们的施工队伍来自集团下属的第二公安局铁路公司。在此之前,我们在中国有铁路工程方面的经验。CCCC的一些公司已经建成了国内高铁,但它们都是线下结构。这家公司的表现是集团独有的。
事实上,早在几年前,CCCC就开始从战略上干预铁路轨道建设。CCCC投资20亿元人民币建设太中银铁路(东起山西太原,西至宁夏银川、中卫)。CCCC集团持股比例为16.53%,是泰中银铁路有限公司的第二大股东,线路全长944公里,为国家一级电气化铁路。旅客列车目标速度为160公里/小时,保留200公里/小时的设计指标。这是CCCC投资的第一个铁路项目,旨在通过投资的方式尽快参与铁路建设。如果是直接参与市场竞争的现金招标,铁路建设的大门不会这么快打开。因此,我们在太尹仲铁路上进行了在线工程,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近海工程的确是中国港口的强项,但CCCC的产业链还包括许多类型和方面的基础设施建设。因此,要成为一个具有全球竞争力的外向型建筑企业,有必要涉足我们以前没有涉足的领域,而这种铁路绩效是改善CCCC产业链所必需的。赢得吉隆坡轻轨项目的投标,离不开马来西亚数十年的市场培育和中港的优良实践。
21世纪:我采访了高铁制造业,但是就轨道而言,高铁和普通铁路有什么区别?
薛川:两条赛道的整体结构组成是一样的,但是技术要求不同。高铁的速度是每小时几百公里,这就要求很高的负荷、安装精度、供电和信号控制的结构,但对机车的要求更高。他们之间有许多不同之处。
21世纪:在轨道建设方面,你最大的优势是什么?
薛川:CCCC有多年的海外经验,我们在马来西亚市场已经积累了30年。迄今为止,最辉煌的成就是马来西亚槟城第二大桥工程的竣工,这是马来西亚除了东南亚最长的跨海大桥——双塔工程之外最大的标志性建筑,也是业主高度认可的项目。我们中标安邦城市轨道工程的大部分原因是受第二大桥项目的影响。当然,正是因为这些成就,我们才有资格进入马新高铁中国队。所谓的战略进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王春景:这是CCCC发展战略的要求,因为CCCC干线铁路项目的品牌优势和商业优势在国内并不领先,但CCCC在海外基础设施行业处于前列,海外铁路建设是提升产业链必须发展的业务。现在看来,这一步是对的。在马来西亚-新加坡高速铁路的中国合资企业中,中国通信建设有限公司(601800,股份有限公司)不是专业的铁路基础设施公司,可以成功入选。
战略项目的新要求:创造效益
《21世纪英文报》:据说吉隆坡安邦城市铁路项目中标时,算不上盈利。集团赢得合同时是如何向您解释的?
薛川:刚开始的时候,有人说即使项目没有盈利,甚至出现了轻微的亏损,也一定要做好,因为这是一个战略项目。一般来说,这类项目组比普通项目更受重视,也会在人力资源和资金上支持这类项目。所谓的战略项目意味着不管经济问题,做还是不做。然而,已经提出了创造利益的新要求。
21世纪:你对教学的变化有什么看法?
薛川:坦白说,压力很大。安邦城市铁路支线由马来西亚联邦政府投资,财政部和其他部门的官员组成业主董事会。该项目的总承包商是乔治肯特,吉隆坡rapidkl负责运营。我们是epc的系统分包商,但我们负责设计。在投标过程中,几家当地公司参加了投标。除了CCCC,中国企业还有中国铁路第18局。我们的投标价格比他们的略低,我们在2012年10月拿到了中标函。业主将整个项目分成多个部分,包括在线、离线、机车采购和控制中心等。我们的总承包商在这条线上铺设了铁轨。安邦轻轨的延长线只有18公里的轨道,主线上有13个车站。目前,我们已经完成了主线工程数量的1/3。为了实现利润目标,我们正通过优化设计、优化施工措施、选择最佳供应商和分包商、削减管理费和优化资金使用,尽最大努力实现集团提出的利润目标。虽然压力增加了,但迎接挑战的热情也增加了。虽然这个项目规模小,但可能的利润会很小,管理团队规模也比较小,和槟城二桥项目一样困难。如果这个困难的目标能够实现,这将是整个团队的巨大荣誉。
王春景:据我了解,在艰苦条件下赢得这个项目后,集团现在要求我们盈利,这就对内功训练和风险控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经过我们的精心管理,本来预计我们不会赚钱或欠钱,但现在我们肯定可以扭亏为盈,我们有信心这个项目会赚钱,只剩下多赚少的问题。此外,马来西亚市场包括中东的一些市场。在投标现货交易项目时,为了保护中标,政府必须让当地企业作为总承包商,但我们只能做分包。分包当然是不利的。然而,在这样的不利条件下,你如何保护自己的利益,在市场上站稳脚跟呢?对企业来说,更有必要培养自己的内在力量。
21世纪:你的自信来自哪里?这个项目刚刚实施了三分之一?你如何获利?
薛川:举个例子。马来西亚安邦轻轨为无渣道床,延长线理论上应与原轨道系统结构相同。由于这是我们自己的皮带设计,我们选择的紧固件是德国沃斯洛紧固件(紧固件是钢轨和轨枕之间的连接部分,其功能是将钢轨固定在轨枕上,保持轨距,防止钢轨相对于轨枕垂直和水平移动)。这种紧固件系统已经在世界上许多国家用于高速客运专线、货运重载线路和城市。关键是这种紧固件比较便宜,同时能满足设计要求。然而,这种扣件在马来西亚从未使用过,所以我们在推动这种扣件时遇到了很大的阻力。业主有他的惯性思维,并坚持原则,使用任何新的线应该用于现有的线。然而,我们最终通过各种努力说服了业主使用福星紧固件并节省费用。还有许多设计和施工优化的例子,每个人都在为这个项目提供建议。不管多大或多小,利润都是由小事积累起来的。
王春景:让我给你举另一个例子。通常,铺设在线路上的无缝钢轨必须经过两个焊接过程。首先是工厂焊接,操作人员在工厂内将无数25米长的钢轨焊接成一根长钢轨,然后将这些长钢轨运输到铺设现场,然后用钢轨焊接机进行焊接,工厂内焊接的钢轨长度为250米至500米。在中国建造一个现代化的钢轨焊接工厂通常需要大约1亿元人民币。为了节省资金,我们结合新加坡和泰国的工艺,创新了一种新的闪光焊接工艺,即将工厂焊接工艺放在轨道现场,将焊机固定在桥上,让钢轨在滑轮上行走,完成焊接过程。目前,该项目已申报科技项目,一次性节约资金1亿元。
“骨工程”的利润取决于“二次经营”
《21世纪》:乔治·肯特公司表示,它已经赢得了另一个新项目,并明确希望继续与您合作。它还说,新项目将有更大的利润空.
王春景:他在谈论轻轨3号线。该项目的政府预算为100亿林吉特(相当于166亿元人民币)。他们可能都拿了它,并负责建设。工程结构与我们正在建设的安邦城市轨道延长线相似;此外,吉隆坡地铁2号线(mrt2)的pdp(gamuda)也主动参观了我们的项目。该项目合同金额为230亿林吉特(约400亿元人民币)。由于与总承包商的良好合作和良好作风,他们希望再次与我们合作,项目的辐射正在发挥作用。
《21世纪英文报》:他们会向你支付3000万英镑的催交费吗?
薛川:一般来说,作为一个民营企业,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总承包商肯定会采取一些不合规的手段。一方面,它将迫使我们满足他的不在合同范围内的要求,另一方面,它将阻止我们的索赔。总承包商将利用我们的索赔向业主提出更高的索赔,但通常分包商在获得高额赔偿后不会得到全额赔偿。在这种情况下,分包商只能通过合同的方式将压力转移回总承包商。最直接的反映是由于总承包商的各种原因导致工程延期。此时,业主将追究总承包商的责任。但反过来,项目的延期也会给我们带来成本压力。一般来说,即使价格相对较低,只要在建设期内完成,项目就可以有保证或略有盈利。但是,如果索赔得不到支付,就会面临损失,而亏损项目往往是由于索赔得不到支付而造成的损失。这些问题通常不能通过纯粹的商业手段来解决。
21世纪:没有诉讼?
薛川:承接项目的初衷和最终目的不是为了法律纠纷,而是在为客户提供优质产品和服务的同时,为企业创造利润。法律纠纷和仲裁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手段之一,也可能是最终手段。当然,每个人都不愿意走到这一步。在市场实践中,分包商往往处于劣势。考虑到与总承包商保持良好合作关系的因素,另一种方式是先承担。当未达到公差极限时,通常会降低色调或冷处理。只有当矛盾恶化,无法协调时,他们才会坐到谈判桌前讨论。目前,项目已完成1/3,产生变更索赔约1000万林吉特,其中400多万为设计变更索赔。当我们建造槟榔屿二桥时,这是一个政府框架项目,所以我们签订了一个总合同,大多数索赔和变更可以直接与业主讨论并支付。虽然这个项目的合同金额很小,但是很难索赔,因为我们的角色已经从epc总承包转变为epc分包。
21世纪:这种“骨头工程”在海外项目中经常遇到。我们如何实现双赢?
王春景:实际上,我们已经从其他渠道知道他们已经收到了7000万元,这是一个商业游戏的问题。这种“骨头工程”的利润取决于“二次经营”,包括优化设计,为业主提供更高的附加值,工程质量决不能受节约资金的影响。如果我们只为自己省钱,车主就会有花钱买劳斯莱斯和雅拓的感觉。如果优化设计为业主提供了附加值,并且认为这是值得的,就可以形成双赢局面。首先,我们必须做好项目,为客户创造价值。绅士爱钱,并明智地使用它,这就达到了他的目的。
标题:吉隆坡安邦城轨: 战略性项目既要做好 也要创造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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