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灾难不要说“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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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3月11日，人类历史上第四大地震袭击了日本，引发了巨大的海啸和福岛核泄漏。海啸摧毁了他们的家园后，幸存者迅速行动，组织起来掌握自己的命运。但他们这样做是出于本能，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自然的道德要求。他们这样做是因为他们不指望官方援助。如果类似的灾难发生在西方国家，受灾的人们会迅速而强烈地想知道:政府在哪里？在2011年的日本，它很少被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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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对政府期望如此之低是有益的，政府帮助受灾人民摆脱困境，并刺激他们自力更生。但是低期望值会损害民主。这可能不完全正确。毕竟，许多日本人都致力于民主。然而，当谈论议会政治时，人们通常会对MoMo和厌恶做出反应，最重要的是，他们感到无力服从。人们似乎在说:我们的领导人很糟糕，但我们能做什么？日本的政治本身就像一场自然灾害，而日本人是无助的受害者。这是一种超越普通人影响的普遍不幸，人们只能无奈地接受和容忍。

世界上十分之一的活火山位于日本——事实上，整个日本群岛由大量从海底升起的火山组成。每年夏末，台风都会在太平洋西北部肆虐，日本所有的沿海地区都幸免于难。台风造成的雨水沉积使陡坡上的土壤变松，滑坡带来的土壤滚落使河流变得浑浊。从地质学的角度来看，日本的情况简直令人震惊。它位于两个而不是一个“三点”。所谓的三相点是指地球上三个构造板块碰撞和摩擦的交点。火山爆发、台风、洪水、山体滑坡、地震和海啸势不可挡:这是一个充满自然暴力的国家。残酷的自然环境孕育出的品质往往体现在民族特征上，如俄罗斯人民对黑暗宿命论的信仰，以及美国拓荒者的坚韧不拔。日本人提倡耐心(nintai)或毅力(gaman)，这显示了不同形式的耐力、耐心或毅力。报道灾难的外国记者都喜欢用坚忍来描述幸存者，但日本人的毅力不是一个哲学概念。传统的定义不能反映这一概念所包含的被动性和自我克制。在某种程度上，毅力似乎与集体缺乏自尊没有什么不同。灾难发生后的最初几天，毅力是团结混乱的难民的力量，但也是这种力量阉割了政治，使日本人感到他们的个人力量是无用的，他们不必为国家的困境承担个人责任。

选举期间，我碰巧在大川灾区，那次选举把安倍推到了政治权力的顶峰。我遇到的人对选举没有任何兴趣，甚至没有意识到选举正在进行，就好像它发生在一个不同的维度，与普通人的活动平行，但不可见。

& # 160；亚伯在街上讲话

街道上贴满了海报，海报上满是竞争党派的口号和候选人的照片。一辆装有扩音器的货车穿过村庄，播放候选人的名字。在这种情况下，很难不去想川川川先生和政府办公室的人，他们开着几乎相同的设备沿着相同的道路行驶，传递即将到来的海啸的消息，却几乎被忽视。

日本东北部文化研究专家赤阪浩史说:“我不是说他们应该抗议、耐心或忍耐——这些品质显然在灾难发生后立即发挥了积极作用。”。“但是人们的需求、抱怨和不满是多种多样的，他们应该大声疾呼——反对国家政府和核电站运营商。但是他们没有抱怨，他们依靠耐力和耐心把这些东西埋藏在心里。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有时候我很好奇，为什么日本人不能得出最简单的结论:你愿意在一定程度上忍受抱怨、争论和混乱，攻击权威，并为选举承担连带责任吗？即使在这个过程中，你需要忍受一些人的掠夺和牟取暴利，但并不缺少普通人在这种自私行为中战斗的意愿。

那时，到处都可以听到另一套口号，使用不同的日语单词。Ganbarō是一个鼓励人们克服困难和挑战的劝诫词:最直接的翻译是“不屈不挠”、“坚持不懈”或“尽力而为”。当一个孩子面临考试或运动员参加比赛时，你会告诉他加油。在车站和公共建筑里，你经常可以看到“来吧，东北！”旗帜。它们是呼吁团结的宣言，通常来自绝大多数没有受到海啸影响的日本人。但是作为一种表达同情的方式，这似乎很奇怪，更不用说表达哀悼了。

& # 160；“东北加油”

让那些刚刚失去家园和亲人的人像马拉松运动员一样坚持下去，真的是一种安慰吗？在我看来，“来吧”这个词背后的含义意味着他们所经历的从长远来看是有益的，这削弱了对那些遭受痛苦的人所表达的同情。

龙阳在海啸中失去了他的孩子。他说:“人类创造的一切最终都会被自然毁灭。山川是自然的产物，并将继续存在。人类的一切都会消失。我们需要重新思考我们对自然的尊重。”

后来，龙阳收到了来自日本各地团体的演讲邀请，他们都想知道大川的悲剧。他出于责任感接受了这些邀请，认为他可能会遇到了解这场灾难中的人为因素的人，以及那些渴望知道如何避免成为类似灾难的受害者的人。“但令我惊讶的是，”他说，“他们的意识水平如此之低。”龙阳的观众对所发生的事情表示同情和礼貌上的恐惧，但他们似乎用望远镜回望整件事，仿佛这是一个远离自己生活的奇怪的小东西。“在他们看来，这是别人的问题，”他继续说道。“他们没有意识到类似的事情会在未来发生，甚至认为它会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也许，他们对核能的利用有相同的看法。多年来，每个人都淡化了危险，结果就是这种突然而可怕的情况。大川小学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老师低估了一切，没有认真对待。”

杨龙是一个40多岁的强壮健康的男人。他说话很平静，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到任何强烈的情绪。然而，当他继续说话时，我看到他的手在发抖。“现在已经有很多人死了，如果他们不能很好地抓住这个机会，就不能指望他们改变自己的想法或行为。这也是我们应该追求悲剧的真正原因。如果他们关心灾难却拒绝深入思考，同样的悲剧会再次发生。但这是日本的工作方式，国家政府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不管是在这次谈话还是在大川的其他许多谈话中，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就在我要问的时候，龙阳继续说道，“作为这个国家的公民，我为此感到羞耻。我觉得这有点尴尬，但我不得不说。即使我以此为耻，讲述这个故事，也许我们可以改变目前的状况。”

龙阳家族是受害者，但他们也感到羞耻。“他们”是“我们”，代表每个人。海啸不是问题，日本本身就是问题。"

(本文选自理查德·劳埃德·帕里所著《大浪淘沙下的小学》，尹楠译)豆瓣在2019年阅读榜的社会科学和文献类中排名第一。对3月11日地震的6年跟踪调查:海啸不是问题，但日本本身才是问题。☆GQ |国家公共广播|亚马逊|卫报|经济学人的年度好书，一旦不幸，一些社会的第一反应就是掩盖真相。对这样一个社会来说，“巨浪下的小学”是一堂发人深省的课。今年，你再也看不到比这本书更好的非小说类故事了。-"经济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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