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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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底的最后几天，作者在网上又买了一台空气体净化器。

作为一名环境记者，每天当我打开窗帘，看到窗外的浓雾就像《生化危机》的镜头，我只能自嘲说我又可以写稿子了。

环保，很难。我记得年初去河北面试，从北京一路开车到南方。空空气中总有一股淡淡的烧煤的味道。河北是中国主要的钢铁省。截至2013年，河北省生铁、粗钢和钢材产量连续12年居全国首位。河北省的唐山、保定、邢台、邯郸等地长期占据空气质量最差的前十名。一路上，我看到烟囱，每天都有浓烟冒出来。关闭，关闭，关闭...当地政府部门的人告诉我，为了更好地消除落后，加强监督，当地政府部门的每个人都被分配了任务，去工厂进行点对点的随机检查。如果他们被环境保护部的检查小组抓住，他们将必须履行自己的责任，责任人也将被追究责任。“现在不仅是环保部门，也是整个地方政府的重中之重，因为首都的蓝天。”他无可奈何地说。

在记者跟随环保局检查组的路上，检查组成员的话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工业企业仍在非法排污，本应淘汰的落后产能仍在公开生产，许多违法行为是屡罚屡犯。”事实上，11月27日，环境保护部派出了10个检查组，对北京、天津、河北、山东和河南等省重点城市的重污染天气和空气污染源排放的应急反应进行监督。一些企业没有实施紧急减排计划。廊坊三河市和大城县部分企业已纳入紧急减排，但没有具体的减排措施；升级为红色预警响应后，一些企业仍按照黄色预警要求采取减排措施。值得注意的是，少数企业的环境违法行为依然突出。河南新乡向群化工有限公司在被责令停产期间擅自开工建设，生产设备加热炉超标。天津、河北等地也存在建筑工地、管网、道路等土石方问题，水泥搅拌站还没有停产，渣土车和重型卡车经常出现撒路现象。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正如这些工厂不是一天建成的一样，关闭它们并不容易。尽管实施了单双数、停产、监管等雾霾治理措施，但面对这些作为地方经济支柱企业，承担着税收、就业和经济稳定等主要职能的企业，政府治理也陷入了困境，尽管存在大量的污染和产能过剩。“人都是有法定程序的企业。如果你说你关机，你就会关机。谁来处理涉及的大量银行贷款和员工安置问题？”一位当地官员告诉我。

我采访了一个工人，他每天负责清理工厂里的煤渣。他的衣服、脸和老茧都沾满了黑色的煤渍。“不要采访。如果工厂关闭了，我们就没有工作了。我们能吃什么？”当被问及他如何能在如此污染的环境中工作时，他这样回答我。据有关部门对钢铁企业的全面调查，70%以上的钢铁企业不能达标排放污染物，即70%的钢铁企业存在污染物排放超标的问题，一些钢铁企业甚至根本没有污染控制设施。

如果说我们看到的雾霾治理困境只是一个表象，那实际上是我国长期以来的粗放型增长模式，片面追求经济增长，依赖钢铁、有色金属等高能耗、高污染行业的发展模式，依赖煤炭等传统能源，能源结构严重不合理，落后于资源价格改革。不争的事实是，长期以来，由于我国重工业结构、产能过剩、能源结构单一等问题，燃煤产生的污染物对大气环境造成了巨大压力。数据显示，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占世界的10.48%，但它消耗60%的水泥、49%的钢铁和20.3%的能源。粗放的经济发展模式和不合理的产业布局产生了大量的污染物。2010年，中国二氧化硫和氮氧化物排放总量超过2200万吨，居世界首位，工业烟尘排放量为1446.1万吨，远远超过环境承载力。长期以来，煤炭在中国能源消费中的比重约为70%，而清洁能源的比重较低。2011年，中国煤炭消费量超过35亿吨，大量污染物对大气环境造成巨大压力。

烟雾控制不是时间问题。除了机动车污染等严重污染源外，生产能力落后的生产设备也是造成污染的主要原因。空气污染控制本质上是能源结构的改革，应急计划只能解决短期的烟雾问题。从长远来看，有必要改善相应的机制，而不仅仅是应急措施，以控制空气污染。归根结底，要转变生产方式，彻底改变高排放、高污染、高能耗的生产方式，把“调整优化产业结构，促进产业转型升级”作为大气污染防治的重要措施，严格控制“两高”行业未来新增产能，加快淘汰落后产能。

在这一年，我是一名记者和普通公民。像其他人一样，我期待着首都的蓝天，并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