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全球贸易与投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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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月胜

自金融危机以来，全球经济秩序明显进入了重组和洗牌的新时代。作为国际经济秩序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国际贸易和投资秩序也进入了规则重构的新时代。

这种规则重构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谁有权制定规则，或者谁将领导规则的制定；第二，构建什么样的规则。

要理解这两个方面，我们必须首先理解:我们为什么要重构规则？规则重构的背景是什么？

“谁来领导重建”和“我们为什么要重建”是密不可分的。这一点没有单一的答案，否则就不会有如此多的争议和如此激烈的游戏。

我们认为，当前的全球经济秩序，包括国际贸易和投资规则的重建，有两大背景:

一是国际经济秩序的不合理性和制定规则的权利的不公正。众所周知，当前的国际经济秩序和贸易投资规则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早期形成的，由美国和其他西方发达国家主导。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70年后，全球经济结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和其他新兴国家已经成为世界经济中绝对重要的力量，它们的影响力非常重要。这使得战后形成的旧秩序完全无视发展中国家的利益，而由美国和欧洲几个大国决定的制定规则的方式脱离了现实。此外，旧秩序和旧规则之间的内在矛盾导致金融和经济危机的不断发生以及世界经济的艰难发展，这使得旧秩序和旧规则受到广泛批评，迫切需要改革。这是规则重构的背景之一。

另一方面，进入新世纪以来，经济全球化和高技术特别是互联网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从根本上改变了全球产业和经济。新兴产业和新兴经济体层出不穷，世界经济高度一体化。全球化的新经济需要新的规则。美国在这场创新浪潮中处于领先地位，其在传统工业经济中的优势已经完全丧失，但在新经济和全球化中仍明显领先。这为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建立适应新经济和全球化的新的国际经济、贸易和投资规则创造了客观基础和经济条件。这是规则重构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从以上两个背景来看，前者需要中国等以前被忽视的新兴国家在规则制定中发挥重要作用，而后者则给予美国等发达国家经济和技术优势。因此，中国与其他新兴大国以及美国与其他大国在制定国际经济规则时的博弈是不可避免的。在过去的几年里，中美、发达经济体和发展中经济体之间围绕制定国际经济规则的权利和规则内容的博弈一直激烈而激烈。当然，这个游戏过程既有竞争与合作，也有紧张与紧张的交流。国际经济、贸易和投资规则的最终走向取决于多种因素的作用和多种力量的博弈。

到目前为止，国际经济秩序与贸易和投资规则以及规则本身的重建之间的博弈趋势和特点是什么？

首先，制定国际贸易和投资规则的权利游戏将持续很长时间。在传统的世界经济结构下，制定国际经济规则的权利主要集中在以美国为首的发达国家手中。今天，中国已经成为国际经济贸易和投资规则的主要制定者之一。一方面，中国与美国在现有的机构和机制中竞争，以赢得更多的权利，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世界贸易组织和世界银行。另一方面，通过新的国际经济机构和机制，通过“一带一路”、AIIB和金砖国家。合作组织，通过rcep(涵盖16个亚洲国家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ftaap(指亚太自由贸易区谈判)等。获得了具有区域或全球影响力的规则制定。这种国际经济秩序的“渐进式改革”将成为常态，并将在未来继续下去。

第二，国际贸易和投资规则的两条轨道并存。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美国一直在推进国际贸易和投资机制和规则，如《跨太平洋(601099)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跨大西洋(600558)贸易和投资伙伴关系协定》和《国际服务贸易协定》。这些规则主要是基于发达国家已经达到的经济水平和发展需要，而不管经济发展的差异，并全面实施高水平的贸易和投资自由化，如服务业的实质性开放、负面清单制度、严格的环境标准、社会责任标准、知识产权标准以及对政府干预的限制。然而，中国和其他发展中国家主张根据不同的发展阶段和不同的经济基础，实行不同的、低水平的、渐进的开放和自由化。这反映在中国和其他国家提出的rcep、ftaap和“一带一路”的理念和规则中。未来，这两种类型的贸易和投资规则和惯例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共存，各有其范围和影响。当然，作为一个新兴大国，我们也应该认识到，高水平、开放的国际贸易和投资规则将是未来的大趋势，并为此做好前期准备，为“两个轨道变为一个轨道”创造条件。

第三，区域化规则取代了全球规则。进入21世纪后，以多哈谈判受挫为标志，贸易全球化遇到了巨大障碍。金融危机后，世界经济持续低迷，各国更加注重维护自身利益以保护自己。全球化暂时很难取得明显的进展。与此同时，以自由贸易区、自由贸易协定、共同市场和货币联盟为形式的区域经济合作和一体化发展迅速，各种区域经济合作和贸易投资一体化机制和安排相继出现。今后，贸易和投资一体化和自由化等体制安排和规则将主要通过区域合作来实现。作为一个发展中大国，中国应通过区域经济合作加强与发展中国家的合作，倡导平等互利、区别对待、开放包容、不干涉内政、非政治化等经济合作原则。

最后，它是各种经济领域规则的整合。根据当前的全球趋势，随着经济全球化和跨国公司的发展，资本市场和服务业的开放，金融的深化和自由化，各种经济领域的全面开放已经成为一种交叉融合、不可分割的格局。在这种情况下，国际贸易和投资规则的制定不能脱离金融、资本流动、知识产权、全球监督和风险预防的规则。因此，国际经济规则的制定必须是一个日益一体化的整体过程，其中所有方面都是相互因果、相互制约和相互牵连的。

(作者:北京大学经济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