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力：广东应该率先实现公共服务均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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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域协调发展并不在于拉近每个城市的国内生产总值。经济发展可以是不平衡的，但通过公共服务的均等化，可以建立市场机制，实现全面协调发展。政府可以通过公共财政努力改善粤东和粤西的公共服务、教育、医疗等条件。

我们的记者卡托在广州报道

三年前，习近平总书记南下广东。当时，他发出了一个信息:广东要努力成为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先锋，深化改革开放的先锋，科学发展的试验区，努力率先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率先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

因此，“三个面向，两个第一”成为广东省三年来的行动方针和总体目标。回顾过去三年，广东是如何实施的？展望未来，新常态下，改革开放先锋队的发展道路在哪里？《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了广东省社会科学院教授、著名区域经济研究学者丁力。

丁力认为，“三个面向，两个第一”的核心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对广东来说，困难在于摆脱广东东西部的困境，实现与珠江三角洲的协调发展。2013年，广东适时启动了粤东粤西振兴计划，短短三年间，广东东西部面貌发生了显著变化。丁力认为这是一个“牛鼻子”。

但与此同时，他也指出，目前，我们不能仅靠发展来解决发展问题。“投资几个大项目，修复几个高速项目，效果有限。”关键是切实推进改革，从财政拨款入手，率先实现广东省公共服务均等化，重塑广东东西部的造血功能。

保持粤东粤西地区的高速增长

《21世纪英文报》:过去三年广东实施“三个面向，两个第一”的情况如何？

丁力:应该说，在过去的三年里，广东省已经提出了这个目标。在省委书记胡春华的领导下，做了很多实事，抓住了广东区域发展不平衡的“牛鼻子”，启动了2013年粤东粤西振兴发展规划。虽然这在广东是一个老问题，但我们明显感到这几年的进步是最大的。

我认为，“三个面向，两个第一”的核心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刚刚结束的广东省十一届五中全会也提出，在“十三五”期间，广东要率先在2018年全面建设小康社会。从发展水平来看，2014年，广东人均国内生产总值首次突破1万美元。按照7%的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率，三年后可达12000美元；然而，根据公平指数，贫困人口应该被消除，也就是说，贫困人口不应该是统计中的"小康"。这也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难点。

21世纪:作为实现区域均衡发展的重要战略，粤东粤西振兴发展规划带来了哪些具体变化？

丁力:经过努力，近两年来，不仅广东珠三角以外周边地区的固定资产投资大幅加快，而且经济增长速度也开始显示出超越珠三角的势头，令人欣慰。2013年，粤东、粤西12个城市的平均经济增长率达到11.3%，比全省平均水平高出约2.0个百分点；2014年，粤东和粤西城市的gdp平均增长率为9.6%，比全国水平高出2.2个百分点。

这一快速增长可归因于“三个重点”的稳步推进，即加快基础设施升级，扩大和提高工业园区的效率，扩大和提高粤东和粤西中心城市的质量。但问题是，这一增长率能否保持下去，以及在相对贫困的人群中消除贫困的效果如何？

据我观察，在基础设施方面，虽然粤东和粤西有一些高速公路，但基本上是亏本的。如果采用高速公路，并不是说不发达地区就会发展。工业园区的建设也有很多困难。最重要的是公园已经建成，但是“筑巢”需要“吸引凤凰”。

21世纪:工业园区的扩展和效率如何达到预期的效果？

丁力:广东一直在大力推进产业转移园区，但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选择在哪里运营是一种独立的行为。例如，广州和梅州曾经想合作建立汽车零部件工业园，但结果并不令人满意。如果汽车零部件总厂设在广州，配套企业在梅州建厂，物流成本会平白增加两倍。

为此，我曾建议设立“绿色通道”，将产业转移园区的过桥费减半甚至免收。实际上，钱不多，但它很有象征意义，但它涉及到非常现实的利益。

此外，粤东和粤西的许多工业园区实际上都是外国人在工作。尽管广东农村仍有大量贫困人口，但他们大多不是劳动力。我去了邻近的一个县，县领导告诉我，这个县有20万登记人口，但现在只有10万人，他们都去了珠江三角洲。没有劳动我们怎么能从事工业？因此，事实上，广东东部和西部的落后地区为珠江三角洲的发展付出了代价。

《21世纪》:粤东、粤西中心城市的扩张与升级是否面临同样的问题？

丁力:最近的一项调查发现，广东东西部的中心城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也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城市像欧洲，农村像非洲”的情况。城市地区像欧洲当然是一件好事，但问题是城市地区没有驱动农村发展的力量。从某种意义上说，城市地区的繁荣仍然伴随着广大农村地区的经济损失和人口损失。

在这个问题上，我认为清远的做法值得关注。清远推出了“互联网+”计划，以有效地与当地农民联系，提高他们参与市场竞争的能力。与此同时，在有限的财政条件下，政府拿出更多的资源回馈农村、农民和农业，特别是大力推进农村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清远农村中心城市的主导作用开始显现，缺乏活力的农村初步呈现出全民创业的趋势。

促进公共服务均等化

21世纪:你一直强调公共服务均等化对区域协调发展的重要性。为什么？

丁力:区域协调发展并不在于拉近每个城市的国内生产总值。事实证明，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由于资源的市场配置、资源禀赋和产业基础的差异，区域发展不可能齐头并进。你不能在这里做。我会得到一个大项目，但只是得到几个项目，它不会解决根本问题。

经济发展可以是不平衡的，但通过公共服务的均等化，可以建立市场机制，实现全面协调发展。政府可以通过公共财政努力改善粤东和粤西的公共服务、教育、医疗等条件。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粤东、粤西发达地区与珠江三角洲的基本公共服务差距缩小后，落后地区的人们可以考虑是在家乡过上舒适的贫困生活，还是去深圳过上勤劳富裕的生活。由于这种选择，市场机制开始发挥作用。事实上，这是为后发展地区创造公平竞争条件，这是一个真正的造血过程。

《21世纪》:公共服务均等化需要金融体系的深度改革。

丁力:是的。目前，发展问题是通过发展来解决的，但仅此还不够。我们必须通过改革来解决发展问题。

因此，广东要成为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排头兵，就需要以公共服务均等化为己任，重新设计当前的金融体系。广东可以充当试点。

切实推进创新

21世纪:在新的经济常态下，广东作为沿海发达边疆地区，最早暴露出传统模式的弊端，更愿意转型升级。这对下一次改革会带来什么影响？

丁力:广东作为外向型经济的前沿和重要的制造业基地，确实面临着巨大的冲击，东莞等地的一些企业已经停产。应该说，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停产停业是自然和必然的。东莞等地的感受尤为明显，这与其发展模式有关。在东莞主流成本导向型外生经济发展中，国际资本产业具有很强的集聚色彩，龙头企业协会作用明显。昨日的投资优势正成为今日产业转移的痛点。你来就去吧，原因很简单。

21世纪:广东应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形势和挑战？

丁力:我认为有两点。首先，我们过去严重依赖吸引投资。既然这条路已经死了，我们必须依靠大众创业和创新。我们应该像过去欢迎外资企业那样拥抱我们的私营企业，像过去支持房地产业那样支持我们的大众创业精神。

在此基础上，我们应该务实地推进创新。近几年来，R&D在广东省gdp中的比重逐年上升，取得了一些成绩，但还不够。由于体制机制的影响，创新也面临重大挑战，我们没有办法应对。例如，风险分担机制。政府的主要任务应该是通过某些制度安排来降低创新者的风险，但现在政府正独自投入战斗，花费大量资金来引进项目和团队。

要实现创新，首先要解决创新动力问题，其中首先要消除土地财政的影响。如果社会可以通过土地资源投机致富，那么人们就不会有真正的创新热情。

还有创新能力的问题。因为科研机构的官方标准，谁有大官员谁就有更多的资源，真正有创新能力的人没有资源，有限的资源也没有用在尖端。所有这些问题都需要通过改革来解决。

总之，广东应该加快改革，特别是在一些重要的利益方面，并采取果断措施为全国树立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