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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位记者黄宗炎
经过近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青蒿素终于获得了世界诺贝尔奖,这使得中医药再次成为世界关注的焦点。
随着青蒿素一夜成名,其行业的混乱也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中:无序生产、无人监管的市场和空市场几乎见顶,这使其被贴上了“三无”的标签。近日,国家商报记者走访了素有“世界黄花蒿之都”之称的重庆酉阳,试图从黄花蒿产业链的第一站入手,深入分析产业链顶端的现状以及种植者、青蒿素生产企业和地方监管部门员工的困惑,从而探索解决方案。
根据中央电视台的报道,青蒿素被称为一种抗疟药物,它在非洲这个疟疾重灾区挽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就连科摩罗副总统穆哈吉也表达了深深的情感:自2007年中国和科摩罗联合实施快速消除疟疾项目以来,2014年科摩罗实现了零疟疾病例,病例数下降了98%。
随着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奖,一些机构预测青蒿素行业将利用这一点,相关概念股也在资本市场表现良好。然而,当《国家商报》记者走访被誉为“世界黄花蒿之都”的重庆酉阳时,却发现黄花蒿产业的现在和未来似乎与诺贝尔奖没有太大关系。今年,当地黄花蒿价格跌至历年最低点,每公斤价格仅为5元,低于10年前的热炒期。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黄花蒿种植大多实行企业与农户之间的订单制度,这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农民的旱涝收入。但是,由于市场价格大幅波动,双方之间也存在违约现象,无序竞争仍难以完全消除。
无序生产、无人监管的市场和不可扩展的市场/0/0/0迫使青蒿素被贴上“三无”标签。目前,青蒿素产业链中的许多企业都在试图突破。然而,尽管它已经是诺贝尔奖,突破之路依然荆棘丛生。
阜阳的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近50%
重庆酉阳是世界黄花蒿之都。
据当地政府称,酉阳地区的群山起伏如鸡爪,河流蜿蜒如树根。奇怪的天气经常发生,酉阳生产的黄花蒿中的青蒿素含量是中国最高的之一。
这一说法得到了青蒿素提取者罗的支持。早在1973年4月,罗就从酉阳购买的黄花蒿中提取了青蒿素,比云南产的黄花蒿高出10倍。目前,酉阳是世界上最重要的青蒿生产基地,青蒿素年产量达60多吨,占全球需求量的近50%。
虽然这个名字已经叫了很多年,它确实促进了酉阳的流行,但是最近10月5日,屠呦呦获得了2015年诺贝尔生理医学奖,市场预测酉阳的青蒿产业将迎来发展的春天。
然而,国家商报的一名记者最近访问了该网站,发现这一争论并没有引起当地政府和企业对农民的多大波澜。“青蒿生长在房子的前面和后面。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抓了一把黄花蒿叶,揉了揉,塞进了我的鼻子里;将黄花蒿叶晒干并点燃后,就可以用作蚊香了。”重庆方化雾灵山药业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方化药业)副总经理冉君回忆说,在工业化生产之前,黄花蒿是当地用来止血和熏蚊的。
正是在2004年,酉阳的大多数农民意识到黄花蒿可以赚钱。今年,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将青蒿素复方药物列为治疗疟疾的首选药物,并发布了“1亿人”青蒿素制剂订单需求,这让这个偏远小镇兴奋不已,从而开启了大规模、标准化种植青蒿的时代。“这在当时是疯狂的,甚至建筑和煤矿公司也想分享其中的一部分。”冉君说,社会资本蜂拥而至,黄花蒿的价格在2005年达到每公斤22元的历史新高。
然而,高价并没有持续。自2006年以来,黄花蒿的价格一落千丈。根据当地政府的消息,许多种植者在尝到甜头之前就遭受了巨大损失。“最近,很多人都说青蒿素着火了,阜阳也将被黄花蒿产业解雇,但怎么会这么容易?”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酉阳政府官员直言不讳地表示,由于市场供求信息不透明,青蒿价格一直在涨跌,今年甚至跌至近年来的最低值——每公斤5元。
本地采购和存储取决于订单系统
像许多其他黄花蒿种植者一样,重庆酉阳县姚岭村村民冉冬生对今年黄花蒿叶的收购价格并不满意。
冉东生从2003年开始种植黄花蒿已经13年了,可以说是一个资深的种植者。在过去的13年里,他的种植面积最高已达到100亩。幸运的是,尽管市场价格不可预测,他坚持说,“充其量,他就是赚不到钱。”《国家商报》记者了解到,酉阳当地黄花蒿的种植主要是基于公司+农户(即公司与农户签订收购合同,向农户免费发放黄花蒿种子,并按计划种植量回购黄花蒿叶)和公司+合作社(公司与合作社签订合同)的订单制度,此外还有一些散户投资者自己种植和销售黄花蒿。
正是因为有了以上的订单,冉东生从未尝到过损失的滋味。“种植黄花蒿几乎不需要任何费用,也就是每亩几十元的化肥钱。如果市场好,你会赚得更多,如果市场差,你会赚得更少。在与收购公司签署订单后,它将更加安全。”他说今年的65000亩黄花蒿中,有50000亩是这个订单生产的。
值得注意的是,地方政府为防止野蛮种植造成的大规模产能过剩而实施的订单制度并非万能钥匙。酉阳经济作物站站长吴廷和告诉记者,订单制度的实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防止产能过度饱和,稳定市场价格,但市场好的时候就另当别论了。"农民只被高价人出售。"企业只能提高和提高购买价格。相反,如果市场不景气,政府和农民会迫使企业以高于市场价格的签约价格进行收购。”伍廷和说,种植者缺乏契约精神使订单制度失去了约束力,这无形中增加了企业的成本。
此外,订单系统的另一个问题是如何让好的商品以好的价格销售。
据了解,酉阳种植的黄花蒿中青蒿素的平均含量可达8‰以上,一些优选品种中青蒿素的含量甚至高达16‰。至于种植者销售的青蒿中青蒿素的数量,企业拥有最终决定权。“订单是提前下的。目前的规定是,只要青蒿素含量达到7‰,就可以统一价格购买,但毕竟会更好,含量自然会更高。如果商品以平均价格出售,就没有人愿意花力气去种植好商品。”冉冬生说道。
青蒿素的“三不”问题
青蒿素仍然存在监管问题。青蒿素的成分仍有争议。由于青蒿素是从黄花蒿叶中提取的,国家有关部门将其视为植物提取物或化学产品,因此忽视了监管。
北京医疗管理咨询中心主任史立臣告诉《商业日报》,“如果是化学原料药,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对其备案、生产工艺和储存有严格的要求。”但对于植物提取物,就像银杏叶一样,管理是令人困惑的。”
伍廷和承认,青蒿素在中国被定义为一种化学产品,不需要接受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监管。因此,许多生产和提取青蒿素的小公司和车间发挥着边际作用,恶意竞争扰乱了市场,这对那些将青蒿素视为药物生产过程并通过gmp认证的企业非常不利。
在酉阳,“无监督”问题更为复杂。伍廷和说,各市县都没有垂直部门来监督黄花蒿的种植和加工。“县农委是分管种植的,但涉及到市直单位,就是分管科委,这是自上而下的不协调,不能汇报工作。过去三年,政府对黄花蒿的投资很少,每年只有几十万元。”
此外,很多业内人士在接受采访时也提到,黄花蒿行业没有行业协会,行业自律问题相当令人头痛。
“多年来黄花蒿价格大起大落的根本原因在于无序种植,市场缺乏引导机构。”冉君说。
伍廷和认为,国家应该控制青蒿素的总量,淘汰没有获得gmp认证的企业,实行计划生产。
此外,由于世卫组织的年度计划采购量相对固定,原材料的出口量也保持在一定的基准,国内企业只能争夺这一固定市场空,打价格战。“这个市场的总量如此之大,目前基本上不可能拓宽空的市场空间。”武廷和说:
许多制药公司开始突破
冉君表示,一个不可避免的现实是,青蒿素作为中国首个走向全球的原创药物,从未能够主宰国际青蒿素药物市场。“屠呦呦的获奖不会对青蒿素行业产生立竿见影的效果,但社会关注度将会提高,这将起到一定的作用,促使制药企业逐步占领行业之家。”石地衣说道。
事实上,国家商报记者了解到,虽然青蒿素行业总量不大,但许多制药公司正在突破的路上。
复星制药(600196,sh)子公司桂林南药生产的青蒿琥酯于2010年通过了who-pq认证,并在非洲多个地方设立了工厂;昆明制药集团也成为诺华蒿甲醚原料的供应商,并获得蒿甲醚注射液的生产许可。目前,该公司的蒿甲醚注射液和双氢青蒿素哌喹片(Ketaifu)正在申请世卫组织pq认证。“青蒿素一直是公司的重点发展领域,并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产业链。”昆明医药集团秘书长办公室的一位人士说。
一些制药公司以另一种方式打开了国际市场。据《羊城晚报》报道,2007年,广东新南方青蒿科技有限公司赞助广州中医药大学青蒿素抗疟研究团队在非洲科摩罗开展复方青蒿素快速消除疟疾项目,获得一席之地。
此外,开辟青蒿素的新应用领域已成为许多制药公司的共识。据冉君说,2000年,方化制药公司与华盛顿大学进行了一项项目研究,发现青蒿素对治疗脑癌、肺癌和乳腺癌有一定效果。“虽然该项目因各种因素而终止,但相信随着社会对青蒿素的重视,它将促进青蒿素其他功能的研究和开发”。
史立臣也直言不讳地说:“涂有友获奖的最大意义在于拓宽了黄花蒿或青蒿素的更多功能,开发了其他对人类健康有贡献的产品。”这可能是青蒿素获得诺贝尔奖的深远意义。”
《上海》
记者笔记
为什么中国制药公司成为青蒿素原料的供应商?
◎每位记者黄宗炎
它问世了几十年,挽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但青蒿素却一直无人知晓。这一次,屠呦呦终于把它放在了世界之巅。
医学界普遍认为,屠呦呦获奖的最大意义在于为以中药为代表的中国原创研究药物未来大规模进入国际市场提供了一定的支持和开辟了一条道路。众所周知,虽然“中药国际化”的口号已经喊了很多年,但它仍然在国内徘徊,这是很多制药企业乃至整个医药行业的一大心病。
疟疾折磨了人类几千年,是一种威胁全世界的严重疾病。20世纪六七十年代,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屠呦呦带领团队从大量经典中医药文献中获得灵感,发现了青蒿素,开创了治疗疟疾的新方法。由于这种“中国灵丹妙药”,全世界数亿人免遭生命威胁。由屠呦呦研发的青蒿素仍然是世界上最重要的抗疟药物,已经成功挽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
然而,令人相当尴尬的是,中国制药公司已经成为这一激动人心的中国原创研究药物链的原材料供应商,而利润丰厚的制备环节却被跨国制药公司所主导。
哪只野兽阻挡了大量国内制药公司向青蒿素产业链低端扩张的道路?
在世界黄花蒿之都重庆酉阳,国家商报记者从国内最早实现工业化提取青蒿素的方化制药车间了解到,从黄花蒿叶原料的初始投料到黄花蒿叶的提取、分离、结晶到最终干燥,大约需要2天时间。
中医药工作人员表示,虽然青蒿素提取工艺有很多步骤,但工业化生产后技术门槛已经大大降低,将提取的青蒿素加工成制剂的技术门槛也不高。
业内人士认为,自从成功提取青蒿素以来,该国没有为进一步的研发提供进一步的支持。相反,国外制药巨头抓住机遇,启动了相应的研发,并进一步以原材料为基础进行制剂,这些原材料已被纳入世卫组织抗疟药采购目录。
值得一提的是,青蒿素的销售渠道主要由世卫组织购买,但前提是制药公司拥有的青蒿素制剂必须通过世卫组织的pq认证。由于研发失败,近年来中国只有一家制药公司通过了pq认证。因此,国内制药公司很难与在制剂研发方面处于领先地位的国外制药公司竞争,而后者则牢牢占据着终端制剂销售市场。
另一方面,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奖,这也为国内原创药物制造商敲响了警钟。事实上,我国还有许多优秀的中药制剂专利,这些专利也被英、美、日等国所占有。更不用说知识产权被剥夺,巨额利润也落入外国企业的口袋。毫无疑问,原始药物的研发成本是巨大的,从几年到几十年不等。然而,如果中国能够形成合理的支持机制,规范研发过程,或许中国最终可以避免成为原料药出口大国的尴尬。
标题:世界青蒿之都陷“三无”烦恼:十年前每公斤22元 现在只卖5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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