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流行病时代的全球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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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蒙·菲尔普斯

埃德蒙·费尔普斯

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教授，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

李大为

他是山石智库的首席执行官，也是麻省理工学院的访问学者

光明国际论坛对话

李大为:众所周知，你的研究集中在宏观经济学的各个领域，包括就业、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储蓄、公共债务、税收、代际公平、价格、工资、微观主体行为、资本形成、财政和货币政策。人类社会将进入后流行病时代，各国经济将逐步重启。所有国家都面临着经济增长的挑战，所以再次与你交流是及时的。在你看来，在后流行病时代，国民经济应该向什么方向发展？

菲尔普斯:最近，针对这个话题，我和纽约大学的罗曼·弗里德曼教授提出，国家经济发展需要系统性的努力，并建议政府应该在四个主要领域做出努力:第一，调整现有经济。生产能力，以克服有效应对这一流行病所需的设备和服务的迅速短缺；第二是支持没有直接参与危机应对的企业，以便它们能够继续提供必要的商品和服务；第三是确保人们有足够的手段购买这些商品和服务；第四，建立一套金融机制，以减轻那些难以偿还债务的人，从而减少金融部门面临的灾难性风险。

李大为:在成功抗击疫情的同时，中国政府也付出了巨大的经济代价。为应对经济下行压力的挑战，中国政府决定推出组合措施，提出积极的财政政策应更加积极，稳健的货币政策应更加灵活和适度，推进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开展新的基础设施建设。疫情期间，美国政府还宣布了重启经济的计划，并在第四轮经济刺激计划中增加了一个“非常大而大胆”的基础设施计划，规模为2万亿美元，重点是就业和美国基础设施的重建。白宫正在推动经济活动的重新开放。我注意到，在刺激市场参与者活力的同时，“计划经济”也在发挥作用。你认为全球经济发展的最佳战略是什么？

菲尔普斯:政府必须采取一些通常不被考虑的干预措施。至于宏观经济学，如果我可以引用凯恩斯的话，“我们根本不知道”，我不知道未来全球经济中每个参与者的最佳策略是什么。

李大为:即使在疫情期间，中国政府也鼓励人们用创新思维和新技术抗击疫情，例如基于5G技术的远程医疗和基于人工智能的设备。恢复工作后，中国政府强调提高科技创新支持能力，稳定支持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引导企业增加对R&D的投资。在后流行病时代，创新将引领国家经济发展，这是系统努力的一个组织部分。

菲尔普斯:是的，正如你所知，在后流行病时代，中国将从创新导向型经济中受益匪浅，而不仅仅是创业。我的感觉是，中国人可以成为伟大的创新者，而不仅仅是伟大的企业家。在我在中国的所有时间里，中国人民非凡的毅力和巨大的决心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过去的三四年里，中国新公司的形成速度惊人，这表明许多新公司的成立是为了发展和推广创始人的新思想。我一直认为，一个国家创新的丰富程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表达创造力和想象力的能力。

李大为:你是中国国家创新和创业战略的密切观察者。在过去的十年里，中国是自主创新的推动者吗？你认为在你的文章中提到的中国有杰出的创新公司吗？例如，冰岛的索尔法尔公司等。，它们建立在自主创新的基础上，而不仅仅是新技术的应用。中国如何培养更多这样的公司？

菲尔普斯:这些年来，我参观了中国的几家公司，对大多数或所有的公司都留下了积极的印象。在我看来，中国最具创新性的公司和冰岛的公司之间可能存在差距。

李大为:在拥有高度自主创新的国家，独立性、主动性、成就感和对竞争的接受度都非常强。一个国家如何推广这些现代理念？

菲尔普斯:显然，中国人民有强大的生命力。我认为很明显，中国人有强烈的愿望来表达他们的创造力。我不知道有多少中国人愿意踏上去未知世界的旅程。我认为，在美国和中国，必须从教育系统开始。当然，在某些情况下，父母也在家庭教育过程中帮助鼓励这些创新的价值观。

李大为:近年来，一些全球化的前支持者一再质疑全球化，民粹主义和保护主义卷土重来。这次爆发可能是全球化的一个重要节点。在全球爆发期间，一些国家鼓励其企业撤到自己的国家。这会给全球经济带来重大挫折吗？还是国际社会正在走向后全球化时代？

菲尔普斯:如果COVID-19的爆发被证明是反全球化的导火索，我会感到惊讶。当然，我赞成在学生交流、科学研究和国际贸易等广泛领域开展国际合作。我只知道一些公司，全部是美国公司，已经从一个或多个国家撤出。在我看来，将这些退出视为后全球化世界经济的开始是毫无根据和不成熟的。

李大为:非常感谢你，菲尔普斯教授。你们从历史、价值观和创造力的角度进行的分析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了解世界经济的发展和未来。

菲尔普斯:谢谢你！疫情似乎已经减缓，我期待着在今年下半年访问中国一两次。(由王佩瑜翻译)

责任:张洋